優輝YUKI

大数据专业在读大学牲,最近在忙考研。身体原因可能会突然消失然后又诈尸式更新。刀大于糖,尝试给自己的文配图ing

包莺 | 鶯か? 蝶か? (3)

5.

  大广间里称得上刃满为患,看样子这个本丸还是很兴盛红火的。

  髭切与端着饭食的那位身材高大,戴着眼罩的男子耳语几句,随后带着我来到靠近大门一角的位置。这里远离刃群,我们说话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。

  “这个地方大概是你之前常来的地方。我叫烛台切他们帮你泡了茶。”髭切面对着我,“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你回忆起来什么。”

  我只是摇摇头。不得不说,他们带着我这样做下来,我对于“我”的一些特征有了了解。但是要说我到底是什么刃,我还是一头雾水。就像我认得那位跟髭切说话的男子大约是烛台切光忠,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刃,也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印象。

  一旁膝丸的表情明显较先前变得更加焦急,髭切伸手抚在他紧握的双拳上:“没关系,慢慢来就好。今天的晚饭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
  “盐烤青花鱼、杂煮、味增汤和米饭。”膝丸轻轻叹了口气。“啊,还有给你的茶。”

  言毕,那位戴着眼罩的男子将分好的饭食放到了我们的桌上。我看到他手持的盘子里还有一个杯子,膝丸将它接过来放到我面前。

  那是一盏茶,清绿的茶汤轻轻随着移动而荡漾着,蒸腾的热气化为白雾飘飘摇摇,似乎在昭示它的新鲜。髭切刚刚吩咐的,想来就是这件事了。

  对了,茶水……应该能看到我的倒影。

  端起杯子,抹茶沁人心脾的香气顺着鼻尖钻进我的身躯,轻轻搅动着脑海。我定睛看着茶水表面,反射出来的却只有一些纷乱的光斑,静静地伴着灯影摇动着。

  我感到有些懊恼。明明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样子,不知为何连这点都做不到。

  “那个,我有件事早就疑惑很久,不知当不当讲。”沉思片刻,我最终还是决定开口。

  “哦,你但说无妨。”髭切的嘴里塞着食物,声音有些模糊。

  我呷了一口茶,带着些许苦涩味道的茶香在口中扩散开来。

  “如果只是失忆了的话,主公和你们兄弟二人应该不必这样为我操心才是。你看,我对这个本丸,对主公,都有印象。大不了慢慢再熟悉起来,然后从头再开始,没准哪天失去的记忆就捡回来了,而且还可以跟你们接着出阵……”

  “出阵”一词从我口中吐出的瞬间,仿佛一阵电流穿过我的脑髓。由内而外灼烧般的疼痛把后续的文字堵在了嗓子里。好在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,我又抿了一口茶,试着让自己剧烈颤动的心脏和腹部随着心跳钝痛的伤口稍作平息。

  髭切将食物全部咽下去,放下了筷子,直直看着我,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。膝丸没有做声,还是在安静地吃着东西。

  “失去别的记忆的话,一切都好说。只是对我们付丧神而言,失去对自己的认知是比较棘手的情况。”髭切缓缓开口,“虽说有主公在,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维系着我们的形态。但是前提是,这份灵力是能够被每个付丧神内化在自己身上的。如果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,就没有办法将灵力内化为自己所用,那我们都只是主公的灵力块罢了。”

  “而你现在面对的,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无法将主公的灵力内化的情况。因此由主公带来的灵力没法稳定地储存在你的体内,而和其他付丧神接触更会加速灵力的流失。我们俩能陪在你身边,也是暂时将本体刀送回主公身边用灵力处理的结果。”

  如同一道晴天霹雳,我感到一阵眩晕。髭切的话语在我听来相当不可思议,但头脑不知为何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化了其中的内容。

  为何只有源氏兄弟在我身边、为何其他刀剑男士没有和我接触、为何伤口没法去手入室治疗、为何主公要给我灌入灵力,这些问题的答案排山倒海似的,绝望地拍在我的眼前。

  “嗯……可能是我们让你感到有些焦急了,不过这也属实是个值得担心的情况。”髭切罕见地露出有些忧愁的神色:“我和弟弟在经过了主公的封印后,处于跟你类似的灵力游离状态,所以才能和你接触。不过这样子对付丧神的精神力有些损耗,最多只能维持两天就要换成其他刃。所以我们在想,尽可能在这两天多帮帮你。”

  这时候,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膝丸终于开口了。

  “……而且,刚刚听到您主动聊到出阵,我认为也许也可以跟您讲讲这类的事情。实不相瞒,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的最后一次出阵,就是在和我和兄长两刃搭档。我们也难辞其咎……”

  “不,膝丸先生不必愧疚。”看着膝丸眼睛里开始泛出泪光,我连忙开口劝慰:“可能只是运气不太好也没准呢,再说了也还有一天时间。等我回去看看那什么大包平日记,也许就能想起来了。哪个家伙会写观察刃的日记,我还真是有些好奇……”

  髭切轻轻抚着膝丸的肩膀。

  “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有的没的啦,等一会儿再说。饭后我和弟弟要去见一下主公,你可以闲逛逛,或者回房间看看那些日记什么的,不过要注意别和其他刃靠太近,免得灵力被吸走。”

  我轻轻点头,品尝起已经有些变冷的菜肴。不得不说十分美味,像是我未曾品尝过的风格。


  

6.

  “……是我的责任。我没能察觉到●●不对劲,你们回来之后直接就让大包平去远征了。而且●●的异常状况早就出现了,但凡我能发现得早一点,或者他能回来得早一点的话……”

  “主公也请不要这样自责。我和兄长一直跟随在他们身边却丝毫没能发现……”

  “我已经上报时之政府了,他们那边还没回话。几天前狐之助刚刚传来消息提醒各个本丸这种特殊敌袭,可能是发生得太快还没能应对……”

  天守阁仍然灯火通明,在周遭一片深蓝的夜色里格外明显。我静静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,听着主公与源氏兄弟二人焦灼的声音。

  虽然只是闲逛到此,但是总觉得,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,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先走为好。毕竟主公刻意避开了我。

  夜风缠绕着脚踝,传来阵阵凉意,走廊外的花草丛里,些许虫鸣声此起彼伏着。我深深吸了一口混着草露气息的空气,让胸腔充盈起来,再缓缓吐出浊气。

  暂时没法手入,只能依靠人类身体的恢复能力。我还是尽快回房间吧,带着伤口别着凉了才好。

  我一边按照先前的记忆摸索回房间,一边摩挲着下巴思索着。

  按照主公和源氏兄弟二人的说法,似乎是有两人参与了一次出阵,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敌袭。随后一人出去远征,另一人出现了异常状况……

  不行,这些东西没法和我现在的状况联系起来。虽然猜测来说,也许他们俩就是住在那个房间的两刃,但是我还是摸不出跟我有关的线索。

  那个被叫去远征的刃,是叫大包平吧。另一个名字我实在是听不太清。出问题的是那个神秘人还是大包平?这些事情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……

  我又开始感到头隐隐作痛。只要努力回忆这些事情头就会痛,真是令人不快。也罢,回去看那什么日记找找线索吧,就算找不到线索,好歹也能了解一下那位大包平到底是个怎样的刃——毕竟是对他的观察日记。

  再转个弯就能看到我的房间,这时我的视线却突然被一处光芒吸引了。

  我停下脚步打量起来,原来是一块挂在墙壁上的告示板,也许是夜间的原因开了一圈照明灯,正因此白天才没有察觉到。板子不大,应该不是非常正式的公示,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贴纸、海报与告示,还有一些黑板画,应该是小孩子画的。

  浏览了个大其概,都是一些诸如失物招领,小型活动通知,或者日常的心得之类的内容。而在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之中,一张白纸黑字的公文显得格外醒目。我凑近细细阅读起来。

  “……新型敌袭……灵力……污染……延迟……尽快上报……”

  照明灯能点亮的范围终究有限,我最终也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几个字。也许我的视力本来也不太好,更加不适合在昏暗的地方干这样的工作。

  算了,回去看看那个日记吧,在明亮的地方看书应该会是一种享受。

  径直走进房间,拉开拉门点亮了日光灯,这里还是只有刚才我和源氏兄弟二人的痕迹。我将书架上那些茶色的薄册子一一搬到茶几上,开始清点起来。

  好家伙,足足有三十三本。虽然每一本都很薄,但是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。好在每一本上都标注了顺序,只是不知为何,作者都没有署名。

  我先拿起第一本,浏览起里面的内容。

  这一本似乎是那个叫大包平的家伙刚刚显现时候的记录,每一天都写了不少东西,内容大致都是些小事,几乎每一篇作者的总结都是“果然又在做傻事啊”“真是耿直又有趣的家伙呢”之类。

  “大包平很喜欢我的那幅画,所以我在上面填上了一只蝴蝶。他觉得这样子把画弄难看了,其他刃会觉得很奇怪。但我认为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才是,因为我才是作者。我反而更喜欢有蝴蝶围绕着的样子。”

  作者与这位大包平的感情似乎非常亲密,字里行间流露出不少对年轻兄弟的关爱之情。还有一些他们平时插科打诨的内容也被记录了进去,似乎每次都是作者占上风。我一页页浏览着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。

  看了几本之后,我已经感到有些困倦。夜已深,时间也很有限,这样从头开始似乎不太划算。也许从最近的内容看起才是最优解。这样想着,我从众多册子中翻出了标着“三十三”的那本。与其他本子比起来,它干净得很,纸张也十分平整,还没有明显的翻阅痕迹。

  第一页标记的日期,按照今天从髭切那里询问到的,是距离现在十天前。

  “六月三日,最近时间溯行军的活动似乎变得频繁了,主公那边的出阵任务也变多了起来。大包平倒是兴致高涨,整天嚷嚷着自己一定要是全队最优秀的刀剑,吵得我耳朵痛。我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争斗变频繁,不过也都是作为刀剑的职责罢了,再说大包平那家伙看起来很开心,也许忙碌起来也不是件坏事。好像是接到了明天和这家伙一起临时出阵的任务,我得好好看着他,别让他在队伍里做傻事呀。”

  在日记的后面还插了一行字。“对了,主公给大包平安排了从后天开始的远征。这样他应该可以给我带回新的茶来,我很期待。”

  什么嘛,作者也真是位悠闲的刀剑,连出阵之类看得都如此云淡风轻。我翻过一页。与前面工整秀气的字体不同,这一页的字迹字体稍微有些颤抖,内容也少了很多。

  “六月四日,出阵遇到了些意外,是没见过的敌袭。大包平那个傻瓜,居然落单了,还遭了埋伏受伤,果然在哪儿都会犯傻呀……姑且帮他挡了一击,不过敌人很强,手入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。真是的……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,我可就喝不到你带给我的茶了啊。”

  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,翻到下一页。

  “六月五日,大包平恢复得很好,又充满活力地远征去了,我要等上一星期了。希望他能早点回来。”

  中间空了几行,似乎是后来补上的。

  “又去了趟手入室,不知为何伤口还是没完全痊愈。跟主公说了情况,已经去询问时之政府了,应该会给特效药之类的。不过也没什么大碍,坐着喝茶时会有些痛罢了。想快点喝到大包平带来的茶啊,也不知道那家伙出门这几天会不会感到无聊。这几天的观察日记就随便写点什么吧。”

  不安感越来越强。我皱起眉头,翻开下一页,在看到内容的瞬间,困意全无。

  日记的字体比之前更加混乱,不少已经写到了行外面,还有脏污的墨迹沾在空白处。

  “六月七日,还是没有痊愈。今天一整天头都很晕,身上很烫。烛台切问我怎么没怎么吃东西,我只说是茶点吃的多了些。大包平还没回来,我想跟他说说话了。也许比起他,我会先感到无聊。”

  六月六日的日记是真的什么也没有记吗?我带着这样的疑问继续看了下去。

  “六月八日,我瞒着大家让髭切帮我手入,不知为何完全没有用。似乎有什么不对劲,我的什么东西好像在消失。主公也来看我了,说时之政府那边还没消息,只能先按人类的方法处理。换绷带的时候有黑色的东西从伤口流出来,好像不是血。”

  又是一些空行,随后接上了一点别的内容。

  “大包平还有四天就要回来了,在这之前能恢复就好了。那个笨蛋要是看到我这副样子,估计又会急得大喊大叫吧。”

  一阵撕裂般的头痛,但手指还是翻开了下一页。我总觉得,这本日记有让我必须看到最后的理由。

  接下来的字迹变得更加狂乱,作者似乎无视了竖线的规矩,字体大小也参差不齐。汉字内容几乎都变成了平假名,读起来更加难办。最不能忽视的是那些棕红色,带着轻微血腥气的污渍——不,那应该就是血。我感到一阵反胃,强忍着继续读了下去。

  “六月九日   伤口还是没有痊愈  渗出来的黑色液体把衣服弄脏了。开始越来越难氵青酉星,想目垂觉  灵力好像变得更弱了。大包平还有三天就要回来了  他会担心吧  想喝到他带回来的茶啊”

  “六月十  想不起来了  之前的东西  我 我是●●  不能让大家发现  会伤到大家  吧门堵上了  主公  说了什么  大包平  还有两天  想见到他”

  日记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,余下的空白被大量乌黑的墨迹与有着刺鼻铁锈味的红褐色污渍沾满。

  我的眼神失去聚焦,怔怔地看着不成体的字迹,手指不听使唤似的又拨开下一页。

  这一页依然充满墨渍与血渍,只有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处空白。全篇只有一行颤抖的,充满划线的小字赫然浮现。


  “我  还想再见你一面 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(未完待续..)

评论(1)

热度(7)